第 101 章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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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確實起了疑心。因為結婚這幾年，她每個月總會有一個晚上夜不歸宿。所以我就開始刻意留心這件事。
“去年出事前，她告訴我要去龜山玩，晚上當然不能回來。我找人去調查羅儉斌，他也正在去洛商市的路上。於是我在她出行兩個小時後，開車尾隨她來到洛商市。那天下著雨，沒有趕上最後一班船，於是聯系了當地人想要乘坐一輛摩托艇趕到龜山。但沒有人願意搭乘我，所以當天晚上我就在車裏過夜。沒想到雨越下越大，根本就沒有停的意思。
“到了第三天，變成了暴雨，她告訴我還要再住一晚。於是我就在耒湖邊上開了個房，計劃等她回來在收拾她。結果……”
“這三天你跟她都有聯系？”葉明皓說。
“對。”
“一直都是電話聯系？”
“對。”
“有沒有什麽異常？”
“什麽異常？”
“聊天方面的……你有沒有覺得和你聊天的可能不是你的妻子？”葉明皓感到些許寒冷，於是在桌面上找到保溫杯，喝了口裏面的熱水。
“你這麽一說……等一下。”馬東辰掏出手機，熒光屏照亮他鐵青色的臉。沈默了片刻，但最終還是搖搖頭。
“看來只有羅儉斌知道龜山到底發生了什麽。”葉明皓說：“可是他已經鐵了心認為你就是兇手，不但殺了莊心淩，還要殺你。”
馬東辰沒有回應，只是盯著手機一言不發。
葉明皓倒了一杯水，又回到坐位上，說：“也就是說，你去了一趟龜山，但是沒有看到羅儉斌和莊心淩。”
“對。”
“為什麽不告訴警方？”
“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來過龜山。”馬東辰收起手機，說：“因為一旦調查起來，我絕對是頭號嫌疑人。”
“現在你依舊是。”葉明皓說。
“對。”馬東辰露出蒼白的笑容，說：“現在還是當上了這個犯罪嫌疑人。”
“第二件事，你為什麽要綁架羅儉斌。”葉明皓說。
“這不是很清楚嗎，羅儉斌就是兇手！”馬東辰的聲音突然變大，眼睛裏冒出火光。
“小點聲！”葉明皓皺起眉頭說：“你們互相都認為對方就是此案的兇手，真有意思！”
“最直接的一點，所有的受害者都跟他發生過關系！”馬東辰說：“他還是最後一個見到莊心淩的人。”
“你該不會要告訴我，你單槍匹馬地抓捕他，就是為了伸張正義？”葉明皓雙臂盤在胸前，說：“反正我不信。”
“還有為了私仇，他跟莊心淩偷情。”馬東辰咬了咬牙。
“這個才是主要原因吧。”葉明皓知道，人們總喜歡為錯誤的事情尋找合理的借口。
“嗯。”馬東辰低下頭從餘光中看著葉明皓。
“你綁架他的那天，發生了什麽。”
142，對話（2）
“他不承認自己殺了莊心淩，這當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。”馬東辰說：“我把他帶到浴室，準備教訓教訓他，並問出屍體的下落。如果他是兇手，一定知道屍體的位置。沒想到他告訴我屍體就在我家的浴室裏。”馬東辰頓了頓，接著說：“我在他的大衣口袋裏找到一張照片，上面是莊心淩的屍體。”
“照片呢？”
“在我這裏。”馬東辰從外套的內兜裏掏出照片遞給葉明皓，說：“就是這個了。”
照片上是一間桑拿房，裏面坐在莊心淩的屍體，和當初阿坤他們發現時一模一樣。葉明皓將照片裝進文件袋，目光再次回到馬東辰的臉上，說：“所以你就直接潛逃了？”
“對，不逃走還能怎麽樣？”馬東辰說：“這些線索放在一起，幾乎就定了我的罪。”
“但是你家裏的安保系統如此完善，他是怎麽進入的？”
“他手裏有莊心淩的指紋，”馬東辰說：“只要切斷我家的電源，所有的攝像頭就會失靈，這個時候用莊心淩的指紋解鎖，然後進到我家，再把她的屍體藏起來應該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。”
“嗯。”葉明皓嘆了口氣，保持沈默。
游絲狀的冰冷氣體懸浮在馬東辰的周圍，仿佛身臨冰窖之中。面前只有猶如鐵墻一般的漆黑，但能感受那個男人均勻的呼吸。年輕女警改變坐姿，發出輕微的聲響。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，安靜了將近十分鐘。
“你在幹什麽？”馬東辰終於沒能忍住。
“沒幹什麽。”葉明皓說：“張寒，有什麽發現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嗯。聯系一下衛青小隊，問一下那邊的情況。”葉明皓說。
“好的。”張寒說。
“我們就要一直坐在這裏？”馬東辰說。
“不然呢？”
“我不明白……”馬東辰凝視著深淵。
“不明白什麽？”葉明皓側了側身子。
“你應該問我，證據在哪裏。”
“這不算是什麽問題。”葉明皓發出低沈的嗓音說：“問題應該是，為什麽要在這裏見面？”
馬東辰深吸一口氣，明白自身處境。他已經被逼到了絕境，滿身傷痕。“我需要見你，現在我只相信你。”他的瞳孔因寒冷和無助而變得顫抖。
“嗯。”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馬東辰看著幾乎接近黑暗的空氣，希望從那裏得到些什麽，至於得到些什麽，他不清楚。只是，和他狂躁不安的心跳相比，一切都顯得太過於平靜。
“你覺得我應該在想什麽？”葉明皓依舊毫無表情。不要刻意表露出自己的情緒，這是審問罪犯時所必備的能力。
“我怎麽知道！”馬東辰大喘著氣。
“很好。”葉明皓點亮手機的屏幕，馬上就要九點。他露出笑容，看著黑暗之中馬東辰瘦小的身子。這個男人的面孔幾乎被疲勞和焦慮毀容，與之前那個其貌不揚但氣場十足相比，現在呈現出的蒼老和憔悴使得他更像是一個小老頭。
“什麽很好。”
“沒什麽。”手機的屏幕再次歸於黑暗。葉明皓說道：“我再問你一次，為什麽要在這裏見面！”
“我……”馬東辰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，一個字都發不出來。為什麽要聽從一個陌生人的話，引葉明皓來到龜山呢？其實這不算是什麽答案，因為在他心裏已經再清楚不過，目前而言除了這個案子的真正兇手沒有人可以證明他的無辜。
所以，他別無選擇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葉明皓已經找到了馬東辰。”阿坤說道。
“嗯。”辛十三毫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破舊大樓。紅磚墻攀巖著枯萎的爬墻虎，走道裏只有一盞黃色的小燈。扶手上的紅色油漆褪色不少，臺階上的水泥多處出現明顯的裂紋。
這裏位於城墻外的胡同裏，因為城市的重心開始往南發展，所以原先的市中心早就不及之前風光，更不必說這些早就被遺落在歷史之中的落魄小巷。
“我之前聽說這裏在幾年前就歸化拆遷，但怎麽還沒拆啊。”阿坤盯著頭頂蓋滿了黑色汙漬的電燈泡。
“這我怎麽知道。”狗往地上啐了一口痰，說：“什麽味道！”
其他人也聞到了空氣中類似於氨氣的味道。
“估計是誰家的廁所沒關門吧。”
沿著四樓的走廊走了七八戶，從那些經過的房門來看，不太像有人居住的樣子。又前進了幾步，他們註意到公用廁所就在盡頭，地上還飄著水跡。
“阿坤，聽到了嗎？”辛十三扭頭盯著阿坤。
“我靠，你該不會叫我去關吧？”
“我說你能不能小點聲，街坊鄰居都在睡覺呢！”狗說。
“這有你妹的鄰居！”阿坤一邊走一邊說。
“小心點啊，我聽說這種老房子的廁所一般都不太幹凈，如果有人叫你的話千萬不應聲啊！”狗笑了幾聲。
“應你妹！”阿坤悻悻地朝盡頭走去。
眾人來到411的房門前，一扇鐵門擋在他們前面。狗拿出撬棍正準備上前，被辛十三叫住。只見她蹲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附近的地面，沒過多久她站起來說道：“有人在門口鋪了一層細沙。”
“細沙？”狗皺起眉頭，說：“你太敏感了吧，這裏長久沒人居住，有細沙也很正常。”
“對。”辛十三示意狗撬門，接著說：“你說的有道理。”
狗將撬棍的頂端嵌入門框的縫隙，門鎖的正上方。這裏的建築最先是給從城墻內外遷的居民臨時居住所用，采用的的都是些最便宜的建材，所以三兩下就敲開了房門。
黑色的洞出現在眾人面前，最裏頭是一扇窗戶。窗簾嚴嚴實實地遮蔽了外頭的光，上頭的圖案如同雲遮月般的朦朧模糊。
辛十三沖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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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去年出事前，她告訴我要去龜山玩，晚上當然不能回來。我找人去調查羅儉斌，他也正在去洛商市的路上。於是我在她出行兩個小時後，開車尾隨她來到洛商市。那天下著雨，沒有趕上最後一班船，於是聯系了當地人想要乘坐一輛摩托艇趕到龜山。但沒有人願意搭乘我，所以當天晚上我就在車裏過夜。沒想到雨越下越大，根本就沒有停的意思。
“到了第三天，變成了暴雨，她告訴我還要再住一晚。於是我就在耒湖邊上開了個房，計劃等她回來在收拾她。結果……”
“這三天你跟她都有聯系？”葉明皓說。
“對。”
“一直都是電話聯系？”
“對。”
“有沒有什麽異常？”
“什麽異常？”
“聊天方面的……你有沒有覺得和你聊天的可能不是你的妻子？”葉明皓感到些許寒冷，於是在桌面上找到保溫杯，喝了口裏面的熱水。
“你這麽一說……等一下。”馬東辰掏出手機，熒光屏照亮他鐵青色的臉。沈默了片刻，但最終還是搖搖頭。
“看來只有羅儉斌知道龜山到底發生了什麽。”葉明皓說：“可是他已經鐵了心認為你就是兇手，不但殺了莊心淩，還要殺你。”
馬東辰沒有回應，只是盯著手機一言不發。
葉明皓倒了一杯水，又回到坐位上，說：“也就是說，你去了一趟龜山，但是沒有看到羅儉斌和莊心淩。”
“對。”
“為什麽不告訴警方？”
“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來過龜山。”馬東辰收起手機，說：“因為一旦調查起來，我絕對是頭號嫌疑人。”
“現在你依舊是。”葉明皓說。
“對。”馬東辰露出蒼白的笑容，說：“現在還是當上了這個犯罪嫌疑人。”
“第二件事，你為什麽要綁架羅儉斌。”葉明皓說。
“這不是很清楚嗎，羅儉斌就是兇手！”馬東辰的聲音突然變大，眼睛裏冒出火光。
“小點聲！”葉明皓皺起眉頭說：“你們互相都認為對方就是此案的兇手，真有意思！”
“最直接的一點，所有的受害者都跟他發生過關系！”馬東辰說：“他還是最後一個見到莊心淩的人。”
“你該不會要告訴我，你單槍匹馬地抓捕他，就是為了伸張正義？”葉明皓雙臂盤在胸前，說：“反正我不信。”
“還有為了私仇，他跟莊心淩偷情。”馬東辰咬了咬牙。
“這個才是主要原因吧。”葉明皓知道，人們總喜歡為錯誤的事情尋找合理的借口。
“嗯。”馬東辰低下頭從餘光中看著葉明皓。
“你綁架他的那天，發生了什麽。”
142，對話（2）
“他不承認自己殺了莊心淩，這當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。”馬東辰說：“我把他帶到浴室，準備教訓教訓他，並問出屍體的下落。如果他是兇手，一定知道屍體的位置。沒想到他告訴我屍體就在我家的浴室裏。”馬東辰頓了頓，接著說：“我在他的大衣口袋裏找到一張照片，上面是莊心淩的屍體。”
“照片呢？”
“在我這裏。”馬東辰從外套的內兜裏掏出照片遞給葉明皓，說：“就是這個了。”
照片上是一間桑拿房，裏面坐在莊心淩的屍體，和當初阿坤他們發現時一模一樣。葉明皓將照片裝進文件袋，目光再次回到馬東辰的臉上，說：“所以你就直接潛逃了？”
“對，不逃走還能怎麽樣？”馬東辰說：“這些線索放在一起，幾乎就定了我的罪。”
“但是你家裏的安保系統如此完善，他是怎麽進入的？”
“他手裏有莊心淩的指紋，”馬東辰說：“只要切斷我家的電源，所有的攝像頭就會失靈，這個時候用莊心淩的指紋解鎖，然後進到我家，再把她的屍體藏起來應該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。”
“嗯。”葉明皓嘆了口氣，保持沈默。
游絲狀的冰冷氣體懸浮在馬東辰的周圍，仿佛身臨冰窖之中。面前只有猶如鐵墻一般的漆黑，但能感受那個男人均勻的呼吸。年輕女警改變坐姿，發出輕微的聲響。一切都是那麽的安靜，安靜了將近十分鐘。
“你在幹什麽？”馬東辰終於沒能忍住。
“沒幹什麽。”葉明皓說：“張寒，有什麽發現嗎？”
“沒有。”
“嗯。聯系一下衛青小隊，問一下那邊的情況。”葉明皓說。
“好的。”張寒說。
“我們就要一直坐在這裏？”馬東辰說。
“不然呢？”
“我不明白……”馬東辰凝視著深淵。
“不明白什麽？”葉明皓側了側身子。
“你應該問我，證據在哪裏。”
“這不算是什麽問題。”葉明皓發出低沈的嗓音說：“問題應該是，為什麽要在這裏見面？”
馬東辰深吸一口氣，明白自身處境。他已經被逼到了絕境，滿身傷痕。“我需要見你，現在我只相信你。”他的瞳孔因寒冷和無助而變得顫抖。
“嗯。”
“你在想什麽？”馬東辰看著幾乎接近黑暗的空氣，希望從那裏得到些什麽，至於得到些什麽，他不清楚。只是，和他狂躁不安的心跳相比，一切都顯得太過於平靜。
“你覺得我應該在想什麽？”葉明皓依舊毫無表情。不要刻意表露出自己的情緒，這是審問罪犯時所必備的能力。
“我怎麽知道！”馬東辰大喘著氣。
“很好。”葉明皓點亮手機的屏幕，馬上就要九點。他露出笑容，看著黑暗之中馬東辰瘦小的身子。這個男人的面孔幾乎被疲勞和焦慮毀容，與之前那個其貌不揚但氣場十足相比，現在呈現出的蒼老和憔悴使得他更像是一個小老頭。
“什麽很好。”
“沒什麽。”手機的屏幕再次歸於黑暗。葉明皓說道：“我再問你一次，為什麽要在這裏見面！”
“我……”馬東辰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，一個字都發不出來。為什麽要聽從一個陌生人的話，引葉明皓來到龜山呢？其實這不算是什麽答案，因為在他心裏已經再清楚不過，目前而言除了這個案子的真正兇手沒有人可以證明他的無辜。
所以，他別無選擇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葉明皓已經找到了馬東辰。”阿坤說道。
“嗯。”辛十三毫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破舊大樓。紅磚墻攀巖著枯萎的爬墻虎，走道裏只有一盞黃色的小燈。扶手上的紅色油漆褪色不少，臺階上的水泥多處出現明顯的裂紋。
這裏位於城墻外的胡同裏，因為城市的重心開始往南發展，所以原先的市中心早就不及之前風光，更不必說這些早就被遺落在歷史之中的落魄小巷。
“我之前聽說這裏在幾年前就歸化拆遷，但怎麽還沒拆啊。”阿坤盯著頭頂蓋滿了黑色汙漬的電燈泡。
“這我怎麽知道。”狗往地上啐了一口痰，說：“什麽味道！”
其他人也聞到了空氣中類似於氨氣的味道。
“估計是誰家的廁所沒關門吧。”
沿著四樓的走廊走了七八戶，從那些經過的房門來看，不太像有人居住的樣子。又前進了幾步，他們註意到公用廁所就在盡頭，地上還飄著水跡。
“阿坤，聽到了嗎？”辛十三扭頭盯著阿坤。
“我靠，你該不會叫我去關吧？”
“我說你能不能小點聲，街坊鄰居都在睡覺呢！”狗說。
“這有你妹的鄰居！”阿坤一邊走一邊說。
“小心點啊，我聽說這種老房子的廁所一般都不太幹凈，如果有人叫你的話千萬不應聲啊！”狗笑了幾聲。
“應你妹！”阿坤悻悻地朝盡頭走去。
眾人來到411的房門前，一扇鐵門擋在他們前面。狗拿出撬棍正準備上前，被辛十三叫住。只見她蹲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附近的地面，沒過多久她站起來說道：“有人在門口鋪了一層細沙。”
“細沙？”狗皺起眉頭，說：“你太敏感了吧，這裏長久沒人居住，有細沙也很正常。”
“對。”辛十三示意狗撬門，接著說：“你說的有道理。”
狗將撬棍的頂端嵌入門框的縫隙，門鎖的正上方。這裏的建築最先是給從城墻內外遷的居民臨時居住所用，采用的的都是些最便宜的建材，所以三兩下就敲開了房門。
黑色的洞出現在眾人面前，最裏頭是一扇窗戶。窗簾嚴嚴實實地遮蔽了外頭的光，上頭的圖案如同雲遮月般的朦朧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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